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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諜影 第71章 夜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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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懷抓了鄭錫明劉二喜,將他們關在了青幫一處私設的刑訊室裡。

“把他們兩人給綁到架子上去。”林懷指著那排木製刑具。

手下聽命,很快的就將兩人分彆綁在了木架子上。

那木架子上麵泛著不規則的暗紅色,一股血腥味瀰漫著整個刑訊室。

林懷示意手下將一旁鐵架上的鐵鍋放滿木炭,澆上酒精,從兜裡掏出一盒火柴,拿出一根劃燃後,扔進鐵鍋裡。

“滋啦”一下,鐵鍋裡的木炭一下子就點燃了,升起了熊熊烈火。

一個手下正熟練的用一根三角鉻鐵翻動著鐵鍋裡的木炭,讓木炭架空些,使這隻有一個小天窗的刑訊室內的空氣不再那麼地嗆人。

“你們就冇有什麼好說的嗎?”林懷此時已經極度疲倦,但他也冇辦法,隻能強撐著。

如果他再查不到線索,給張公一個交代,他恐怕以後都會在上海無法立足的。

“你這是想動私刑?”劉二喜怒目道。

“私刑?你懂得還挺多的。”林懷大笑道:“你進了這裡難道還想豎著出去?”

“林爺,他們這如果真是替日本人辦事的,這......”其中一個手下進言。

林懷聽了,隻是冷哼一聲,從左側的牆上取下來一根皮鞭,又在一口裝滿水的水缸裡浸了浸,然後才一揚鞭子“叭”的一下,就甩在了劉二喜的身上。

頓時皮鞭劃破了劉二喜的衣裳,一道殷紅地鞭痕就呈現在眾人眼前。

劉二喜痛得咬緊牙關。

“嗬,還是個硬漢。”林懷反手又是一皮鞭,打在他的胸口上,兩道鞭痕交錯著,成了一個大大的“叉”字。

看著兩鞭子下的劉二喜竟緊緊咬著唇,卻一句話也不為 自己辯解。

“說,你們這麼晚了在那個廢棄的倉庫乾什麼?”林懷走上前掐住劉二喜的下巴,逼視著他。

“林爺,我們隻是做苦力的可憐人,東家請我們乾什麼,我們就乾什麼。”鄭錫明看到劉二喜被打成這樣,知道他再犟下去,會遭更多的罪。

“難得有個識時務的。”林懷視線又移到鄭錫明身上,手中的皮鞭卻指著劉二喜:“你若是撒謊,就跟他一樣!”

鄭錫明賠著笑臉,目光又掃了劉二喜一眼:“林爺,你是知道的,我們這些賣苦力的人最是本分老實。”

“本分老實?我看你就想耍滑頭!”林懷示意手下將那燒紅的烙鐵拿到鄭錫明麵前:“這東西若是在你臉上這麼一烙,準得燙出個窟窿來。”

鄭錫明雙肩一縮,眼睛瞪得大大的,裝成很害怕的樣子:“實話跟您說吧,這背後的真正的東家是日本人,他們想找一個僻靜些的地方存放些戰時所需的藥品和其他物資,這不為了防潮,就請了我們這些碼頭的苦力把蠟給化了,按他們的要求,鋪成一塊塊的網格子。”

林懷手中的皮鞭一滯,隨後揮手讓手下拿著的烙鐵放回鐵鍋裡。

這人說話條理分明,萬一像上次那樣在上海各區大搜查,一不小心又得罪了日本人,那上頭要是怪罪下來,可夠自己喝一壺的。

不過越是這樣,就越可疑,林懷深知今日是審不出什麼來,正要回去,門外又有一人進來在自己耳邊低語了幾句,

“張公館的藏書閣有兩幅古畫不見了?”林懷瞳孔一縮,是誰有這麼大膽子,敢在張公館偷東西,看來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。

“我安排一下,馬上去張公館。”林懷說著就吩咐手下的人,

“把他們看牢了。”

誰知剛出刑訊室,迎麵走來一個年輕男子,林懷定睛一看:是張法堯。

這麼晚了,他來乾什麼?

林懷不疑有他,關切地問道:“少爺,您這麼晚來是?”

“那兩個人,是偷軍械的那一夥的?”張法堯揚了揚頭,指了指裡麵被關押的鄭錫明和劉二喜。

林懷一把將張法堯扯到一旁:“少爺,張公館丟了兩幅古字畫,您可知?”

張法堯心虛地笑了笑,他怎不知道?這兩幅字畫就在今天下午賣給了民國四公子之一的張伯駒,一幅是《平複貼》,另一幅則是《遊春圖》。

在張法堯心裡,這兩幅破字畫居然能賣出十萬根金條,已然是天價,與其放在家中蒙塵,還不如換些銀錢及時行樂。

《平複帖》是晉代文學家、書法家陸機創作的草隸書法作品,牙色麻紙本墨跡。《平複帖》共九行、八十四字,是陸機寫給一個身體多病、難以痊癒的友人的書劄。

而《遊春圖》則是隋朝畫家展子虔創作的繪畫作品,絹本、青綠設色,最重要的是畫上有宋徽宗題寫的“展子虔遊春圖”六個字。

刨掉給羅倫斯的那一萬兩千五百根金條,自己還淨得八萬七千五百根金條。

一想到這裡,張法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。

林懷見自家少爺這樣不氣反笑,一時心裡七上八下的:“少爺,是不是老爺又罵你了?”

“林懷,咱借一步說話。”張法堯左右看看,見刑訊室的對麵有一個房間,連忙把林懷連拖帶拽地推了進去。

“嘭”的一下關上了門。

張法堯從懷裡拿出兩個卷軸塞到林懷手中:“你等下回公館,把這個偷偷地放在藏書閣的角落裡。”

“少爺,難道是您把......”

“噓~小聲點。”張法堯又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小包裹:“這裡是十根金條。”

林懷一時不知所措了:“這我可不敢收,老爺知道了會打斷我的腿。”

“天知,地知,你知,我知。”張法堯一把將這十根金條揣進林懷的口袋裡。

“這事就拜托你了。”張法堯見林懷呆在那裡,又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這兩個卷軸角落裡這麼一放,誰也看不出什麼的。”

林懷也知道張公對這些字畫冇什麼研究,好多都是放在藏書閣落了灰。

“那少爺,如果老爺發現了,我可不會承認是我放的。”林懷手捏著口袋裡的那十根金條,感覺沉甸甸的。

“放心,事成之後,再給你這個數。”張法堯伸出五指朝他揚了揚。

“還給五根金條?”林懷的心臟漏了半拍似的。

“林懷,格局小了不是?”張法堯嘿嘿一笑:“是五十根金條。”

這下林懷的內心波動了起來:如果以後有了這幾十根金條,就可以在法租界買個公寓房,那他家婆娘也不要擠在弄堂裡,跟那些嘴碎的老媽子搶公用的爐灶。

“還不趕緊走?”張法堯催促他。

林懷把心一橫:媽的!跟老爺子鞍前馬後這麼些年,還不如少爺出手闊綽,以後就跟著少爺混。

人一旦想開了,膽子也大了:“少爺,放心,我林懷定會把事辦得妥妥的。”

“誒~就是嘛!趕緊的。”張法堯迫不及待地替他打開房門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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